第11章

    就阴沉一分,脊背挺得如松柏般笔直,剑眉渐渐拧在了一起,握着茶盏的手掌骤然间收紧,指节都变成了青白色,力道大得几乎要将茶盏捏碎。

     这些人上至正四品要员,下至无名寒门,身份背景各异,却都与沈文清关系匪浅。

    有的是他的得意门生,有的是曾经的幕僚,有的是他一手提拔...... 这些人如同零散的墙头草,怎么可能有胆子来干预右丞人选?唯一的缘由,便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暗中将他们团结在一起,成了朋党。

     至于这背后之人是谁,亦是不言而明。

     萧凌安手上的力道慢慢松开,锐利的寒光又瞥见了殿外那道长跪不起的纤弱身影,唇角扬起一抹讽刺又凉薄的笑意,声如霜雪般冷清道: “沈文清一心想独揽大权,他的好女儿想爬上后位,沈家人还真是团结一致。

    若真遂了他们的心意,大梁的江山怕是要改姓了吧?” 周恒之渗出一身冷汗,一时间不敢接话,为难地用衣袖抹了一把额头,斟酌了许久才开口道: “陛下深谋远虑,除掉沈家人只是早晚的事情,任谁也不能撼动江山。

    现在沈家正是春风得意之时,难免会露出破绽,陛下只要稍加留意,到时候一击即中,永绝后患便好。

    ” 说着,他的余光不自觉地飘向了殿外,眼前浮现沈如霜方才伸出冻僵的手,拉着他衣摆的模样,似是哭过一般眼眶发红,目光纯澈又懵懂,带着些渺茫的期望,如同雪地里楚楚可怜的小白兔。

     虽说人不可貌相,但他年近知天命,阅尽众生相,极少看到这般干净的眸子,没有欲望与杂念,如山间一汪清泉。

     “陛下,”周恒之心底泛上几分不忍,终究是动了恻隐之心,打量着萧凌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沈姑娘自幼在江南长大,与沈家并不亲厚,嫁给陛下后久居内宅与深宫,并未发现她与沈家有太多的来往,或许......” 周恒之还欲说下去,可刚抬头就看到萧凌安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经变了,表面上浮着一层笑意,眼底却尽是审视和怀疑,仿佛在俯视着一只驯养的猎犬,若发现不忠,弹指间就可以掐断他的脖颈。

     他这才发觉说错了话,急忙住口立在原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