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一宋十九 作品

第29章

    助与娇弱来,涂老幺眼一闭心一横,吃江湖饭混日子的,说过的谎比吃过的米还多,就没两日前,还指着李十一说她是宋十九的娘。

     他吐得胆汁儿都要出来,腿触电似的颤,只恨此刻没了力气,不能抽自个儿一个大嘴巴子。

     叫你胡说,合该撕烂这张没用的嘴。

     他正准备引项就死,慌里慌张竟想不起来遗言,待心里头急匆匆开了个头,却见那讹兽脚步一顿,竟犹犹豫豫地朝一旁的阿音走去。

     阿音仓皇地抬头,泪痕印在眼边,嘴唇被咬过,是红润润的艳丽,任是这个时刻,仍旧是春风一度枝头一等一的娇花。

     讹兽似嗅吻一样凑近她,耸动的鼻瓣好似在打探她的心扉,半晌,它带着腐尸令人反胃的恶臭,朝她张开了嘴。

     阿音咽喉吞声,闭上了眼。

     我叫阿音。

     我有一个理想,是桃李满天下。

     我自小生得好看,六岁父母离世,舅舅要将我卖去窑子里,师父路过,以大半副身家将我买了下来,给我起名叫阿音。

     未知何处有知音,常为此情留此恨。

    我便是这个阿音。

     十二岁那年,南边战乱,摸骨南派凋落,我同师父北上,在济南的钱将军墓里碰见了李十一师徒。

    那年冬天冷极了,师父没捱过去,临终前将我托付给了李十一的师父,自那以后,我同她一齐挑水劈柴,练术法打盗洞,她叫我阿音,我叫她李十一,后来,我叫她十一。

     十六岁,我同她一起将她师父埋在了九如山下,她领着我背着包袱来了北平。

    时局不好,尸骨乱葬,墓不好下,还要同军老爷的盗墓队抢饭吃,我同她有一顿没一顿,穷苦得没了盼头。

     李十一便是从那时起,日夜练功,翻书习册,什么墓都下,什么活也接。

     十八岁,我同她安顿下来,盘了一个简陋的小院儿,在道上也渐渐有了名头。

    十八岁尾的最后一天,她接了河北雾灵山的活儿,可身上没好利索,疼得直哆嗦,我让她歇着,替她入了那盗洞。

     我在那盗洞里,碰见了螣蛇的精魂。

     螣蛇乃上古神兽,据传是女娲座下左右宠仙的后人。

    即便是精魂,我也万般不敌,我动了它老人家的供桌,它发了怒,以蛇尾鞭打我眉心,附了一魄在我身上。

     师父留给我的书上有这么一句:螣蛇,性柔口毒,懒而淫。

     我百般求药,仍不得解,身子比我更渴盼异性的精元,也一日懒过一日。

    我同李十一有了嫌隙,我不愿再同她过在一处,我搬进了胡同里。

     我接的客不十分多,阿桃笑我总挑长得漂亮的,也不知是他们嫖了我,还是我嫖了他们。

    我自觉他们并不是十分漂亮,天长日久我才发现,他们都有几分似李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