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她察觉方才自己的言语里很有些过河拆桥的意味,忐忑抄着手,半晌才低低出声:“空哥儿,我不是责怪你,我知道是因为我,你才……” 后面的话便不能说了,说出来要变味,她咽回嗓子里,欲图草草结束这番对话,拿起一旁的花剪将叫人心烦意乱的多余线头剪断,然而对面的青年却没有如她所愿停下。

     “嫂嫂尽管把我当成你一件得力的物件来用,好比这把剪子。

    ” 接着一只手伸过来,轻轻覆在她的手上,冯玉贞眼皮一跳,手下的线头也剪歪了。

     他声音低沉:“你拿着我,全由你来决断,刀尖向外,我便永不会伤你。

    ” 那片和他接触的皮肤微微发烫,冯玉贞的视线在他冷白的骨节上一掠而过,他压着她,不准寡嫂再如从前那样回避。

     喉咙干涩,良久之后,她才从牙缝里溜出来几不可闻的应声。

     * 冯玉贞穿着缃色的夏衫坐在院子里,一窝毛茸茸的小鸡崽围在她脚边又蹭又啄,她把煮熟的韭菜切碎扔到地上喂食,嫩黄色的毛团就蜂拥而上。

     她平日里不爱出门,很招一些小动物喜欢,又心怀善念对待它们,于是附近猫猫狗狗多了便很热闹,树上的幼鸟也渐渐长成拖着黑色尾羽的大喜鹊。

     后来疏忽之下,肚子溜圆的橘猫趁她不备叼走了一只鸡仔,她才注意防范起来,每天喂完小鸡都要再重新赶回笼子里。

     砖房到底老旧,几十年的东西了,崔净空再得力也没法把整个房子翻修重盖一遍。

    几场急雨下来沿着瓦缝向下渗水,屋里潮乎乎的不透气,冯玉贞一等天晴就要赶快把被子抱出来晾晒。

     加上她和冯家事情一出,一些搬弄是非的流言蜚语传到两人耳中,崔净空前些日子问她,要不要搬去镇上住。

     冯玉贞是得过且过的人,不把她逼悬崖边上是宁愿不动的,也从没想过离开此处。

     一方面毕竟黔山村是自己土生土长的地界,对一个崭新环境和不知善恶的邻里抱有未知的畏惧;其次,倘若要搬去镇上,还要置买新的住所,从哪儿来的银子呢? 总不能默认叫崔净空出钱出力罢,她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儿,于是没有答应。

     等钱翠凤一行人到了门口,瞧见的就是冯玉贞正心不在焉地喂鸡。

    她喊了一声,冯玉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