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谁让那会儿她哭求他时,他没有一点儿怜惜,都不停下来。

     听出是气话,没哄过人的年轻世子也不上赶着讨嫌,撩起帷幔看了一眼漏刻,眸中渐起波澜。

     像雨滴落入深潭,打破了静影沉璧的潭面。

     留下一句“明日,我不回房”,便起身离开了。

     听见湢浴传来一遍又一遍的水声,宁雪滢也未过多留意,疲倦地睡去。

     梦境混乱,彤云压顶,浮岚暖翠转眼萧索。

    花卉落败,青竹凋零,满目疮痍。

     蓦地,一头豹子从沉睡中醒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林外的她,龇起獠牙狂吼一声,地动山摇。

     宁雪滢从梦中惊坐而起,半晌才反应过来适才是场梦。

     帐外黑漆漆的,烛台烬灭,她有些怕,隔着帘子唤起卫湛,“卫郎?” 隔扇之外未有回应,那人应是已经离开。

     行房过后没有温存,没有轻哄,醒来还被晾在一旁,换谁都会觉得委屈吧......宁雪滢忍着不适抱住自己,埋头在膝,顿觉孤寂。

     倏尔,她想到什么,捂着小腹穿上绣鞋,摸黑走到窗边,“秋荷。

    ” 靠在廊柱上打瞌睡的秋荷立即清醒,忙不失迭地来到窗前,“小姐有何吩咐?” “几时了?姑爷呢?” “快到丑时了。

    姑爷回、回书房了。

    ” “青岑何在?” “守在书房前。

    ” 心下终于了然,宁雪滢道了声“无事”,又摸黑回到床上躺下,却是了无睡意。

     一个身体健壮的男子,逢九患心疾,不与家人提起,也不传侍医,只将自己锁在安静的房中,是件多么匪夷所思的事。

     究竟是何缘由,连至亲都要相瞒? 愈发觉得古怪,她无法做到坐视不理,更无法做到心如止水,那毕竟是同床共枕的丈夫,即便没什么感情,日后还将荣辱与共。

     为了自保,她也要弄清其中玄机。

     ** 清晨天高云淡,麻雀啾啾,与笼中的画眉鸟隔笼飙音,惹笑了喂食的卫伯爷。

     宁雪滢独自来敬茶时,见公婆没有问起长子,更为笃定老两口是被蒙在鼓里了。

     恰巧每月的逢九都是休沐日,一日不出院子也无需报备吏部,而公婆和伯府其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