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什么? 简直是天鹅敲癞蛤蟆家门,天上掉馅饼都没这么夸张。

     我被砸晕,一时惶然无措,开口就变成了结巴:“你是说,让我,我帮你?” 他半睁开一只左眼,用俯视的姿态,却在仰视我,双眼皮宽而浅,闭上眼就不见痕迹。

    黄澄澄的夕阳铺洒进来,勾出他挺拔的山根,却照不亮他的眼睛。

     “我不会。

    ”他说得坦然。

     我不是太明白什么叫作“不会”。

    滴眼药水又不像骑自行车,平衡感差的人确实很难上手,不存在技术要求。

     但不答应我才是傻逼。

     “……好。

    ”我指尖打颤,口干舌燥,下腹烧起一团奇异的火:“我尽快。

    ” 但很快,旖旎心思就散了干净,因为给裴雁来上眼药的过程苦不堪言,超乎想象。

     睫毛太长挡路是另一说。

     像是条件反射,在液体进入前,裴雁来会闭上眼。

    那是肌肉一瞬的反应,我手指没有着力点,根本压不住。

     反反复复七八次,我心里着急,但裴雁来不动声色,只一次又一次说,“继续。

    ” 他难能静默地蛰伏在我掌下,像米开朗琪罗给美蒂奇家族墓地雕刻的那尊“晨”,在无声中向我交付了什么。

     ――他是让我帮他脱敏。

     我知道我不能停手。

     眼球是人体最脆弱的器官之一,裴雁来的类吞咽综合症源于过强的戒备心,他极度自律自控,果决地处理自己身上的每一个弱点。

     现在是得寸进尺的好时机。

    我这样告诉自己。

     “裴雁来。

    ” 我喉结一滚,胆大妄为地用手捂住他的眼睛。

    他猛地捏住我的手腕,我很痛,却变态地从疼痛中找到微妙的欢愉。

    我喉结一滚,凑近他低语。

     “都可以的。

    就像你可以要求我服从……你可以相信我。

    ” 是我这辈子说过最肉麻的一句话了。

     五分钟后,耿一直打来电话。

     和偷那什么似的,我和裴雁来一前一后回到操场,师生都坐到看台,草坪和跑道上只有零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