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更忙了,正是和土地抢光阴的时候,许多农民的夏天是在土地里度过的,汉子胳膊被晒地火辣辣的伤,一进门就倒水喝,咕隆隆地捧着碗的同时不忘寻找陈苹,陈苹刚漱完口,硬撑着站起来,问他没有吃饭吧。

     他摆上饭,弯腰的时候感觉心脏还在咚咚咚地跳,脸煞白的,真是头晕目胀。

    陈苹强忍着把饭摆在桌子上,叫赵光伟快吃饭,又叮嘱他歇一会儿,等日头过了这股劲再出去干活,不迟这一会儿的,他和他一起去。

     陈苹坐在凳子上,手一顿一顿地拍胸口,紧闭着眼。

    赵光伟在对面埋头吃饭,他疑惑地抬起头,问你怎么了。

     陈苹难受地紧,眼睫上挂着泪,什么都没说。

    他感受到肩上被大手沉闷地拍了一下,赵光伟拿着一个盛了水的瓷缸杯递到面前,问他:“累了?” “哥。

    ” 陈苹抬头握住水杯,咕咚灌下去。

    他想自己真是不喜欢夏天,从骨子里的厌恶,井水倒是冰凉,吃一回要排队去打。

    衣服必须换洗勤些,不然一天下来透着发酸的馊味,就连夫妻的那些事,到了夏天也是自觉都避免了,汗黏的皮肉拍打着,活找罪受。

     想着就连自己这股子恶心大抵也是因为夏天的原因。

    陈苹低头挖了勺豆汤,生出些怨气。

     最好是睡一觉快快好了,现下是农忙的时候,这个节骨眼上闹病,有犯懒的嫌疑。

    真到了要看大夫的地步,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可不能因为这个打了水漂,多冤枉嘛。

     日子还是沉沉地过,在不紧不慢的光阴里,叶子更绿了,顶端已经是发霉的深绿色,空气凝固成了一坨热浪,风在燥热的夏日有一种纹丝不动的死态。

    似乎每一个时段都有每一个时段的闷气,早晨比晚上清爽一些,山上的日夜总是特别割裂的,晚上少不了汗腻腻的后背,必须冲凉,这不是解暑了,而是一种要命的手段。

    农民的汗总要比别人出的多,通红的背到了晚上会火辣辣的疼,却没到无法安睡的程度,只是这种疼,会变成另一种感觉。

    就比方人心里头的燥燥不安。

     陈苹觉得自己是真的要出事了。

     他身体里的变化没有一点声张,但是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发酵,陈苹都变得有点不像自己了。

    当他回过神,病情已经开始毫无顾忌地冲撞。

     比如,以前他能安心地吃一整碗饭,他曾信誓旦旦地像赵光伟标榜自己是个好养活的,什么都能吃,什么都吃得下。

    但现在陈苹吃一两口要呕三四声,几回下来赵光伟不得不拉着他说要找大夫看看。

    他赶忙挣脱他,说是自己消化不好,是天热闹的。

     是不是天热不知道,但赵光伟往心里去了,后来还专门给他熬了绿豆汤,让他喝了,解暑的。

    陈苹硬着头皮喝,后来忍的牙都打哆嗦了,冲到外头吐了一通。

     陈苹别的不怕,就怕赵光伟不乐意,要是没有这个怪病,人家专门给他熬的汤,他是说什么都不敢这么糟蹋的。

     他回头默不作声看着赵光伟,赵光伟什么都没说,拍了拍他后背,让他下午别去干活了,好好歇着。

     陈苹觉得不对,这不是饿病,是馋病。

     为什么是馋病,从胃里头转着弯挖出来的经验总结。

    这张嘴别的能吐,怎么嚼上肉就不吐了,不但不吐,吃的还特别的多。

     赵光伟的鸡在一个夏夜突然死了一只,那个毛贼还想带着鸡尸远走高飞,被赵光伟一声呵斥吓跑了。

    男人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