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岫林严逐的 作品

第37章

    如果在他和严逐之间必须有一个人失去眼睛,那个人应该是严逐,他是个导演,半残不会影响他的创作,反而会给他贴上励志的标签,但是摘除眼球对于演员来说是毁灭性的,他刚看到曙光,他不能毁容,不能残疾,他还要演戏,这是他众生热爱且未竟的事业,他要做出一番成绩后荣归故里,他要在电视上找妈妈,他要回去报复他的父亲,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更何况这遭罪本该是严逐受的,是他圣母心发作扑了出去。

     只要伤口疼痛发作,他就不让严逐碰,可自己总会碰出新的伤,严逐必须要抓着他。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严逐任由他打骂,在身上也掐出青一块紫一块,等着病痛过去,或者金柏镇定下来。

     只要镇定下来,金柏就会一言不发地回到病床上,继续反思他必须扑出去。

     严逐瞒着他,但金柏还是无意间听到,当时严逐站的那个位置,只要爆炸就是严重烧伤,不是丢一只眼球能了结,在夏季大面积烧伤的病人丢掉性命是常有的事。

     如果在他失去右眼和严逐可能死亡两者中选,金柏又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他不可能把严逐的命放上赌桌。

     人是自由意志的产物。

     他选择了扑出去,就要承担后果。

     理性上明白,感性上逃避;痛的时候满心都是恨,不痛的时候抓紧昏睡,在痛与不痛的缝隙里,他会宽慰严逐的自责,体谅严逐的辛苦,汲取严逐的爱。

     可痛的时候还是多数,被遗弃的右眼过分不舍,使得金柏承受着超乎旁人的幻肢痛。

     无论清醒还是昏睡,世界都是黑暗的,为了让他保养右眼创伤,并逐渐适应眼球摘除,医生将他两只眼睛都蒙了起来,但疼痛仍会发作。

     一开始,金柏会觉得自己右眼还在转,他不自觉地隔着纱布抚摸消失的眼球,他能触摸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