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应槐张以峤 作品

第22章

    抽我的胳膊,抽我的大腿,抽我的后背。

     我妈妈本来不敢多说什么,后来见了血,她扑上来抱我。

     她说:「老公,别拿小孩撒气,好不好?」 接着,这个男人,就连她一起狠狠地抽,抽到手酸为止。

     我还记得他的样子,他长得像山一样雄壮。

     父亲这个词开始有具象化的概念,它意味着强壮、暴躁和危险。

     我蜷缩在我妈妈的胸膛里,像婴儿蜷缩在子宫。

     妈妈的怀抱温暖而湿润,汗水和泪水的咸味,掺杂着血的腥味。

     那天之后,我妈妈带着我,搬出了那个家。

     我拥有了父亲,又失去了父亲,原来父亲的保质期仅三个月。

     我妈抱怨,还不是因为你摔碎了碗。

     只要我不小心摔碎东西,她就要哭着来拧我的胳膊和小腿。

     陶瓷或玻璃碎裂的声音,往往和疼痛一起发生。

     现在,没有得到惩罚的我,反而感到焦躁不已、坐立难安。

     周应槐听我絮絮叨叨地讲完这些事,忽然叹气。

     「不要害怕。

    」他说,「老师在这里。

    」 我点点头,有些失魂落魄地坐下,他又说:「衔青,下雪了。

    」 偏过头去,我看见窗外的雪越来越大。

     细细簌簌的雪落在窗外,路灯透着暖黄的光晕,路人行色匆匆。

     他坐在窗边,眼底映着白炽灯的光。

     就好像下了一场温暖的雪。

    我想我可能会被困在这场雪里。

     周应槐系起围裙:「那吃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