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着红木托盘的宫女处接过药碗,小心翼翼地呈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草味。

     牧乔扫过冒着热气的黑色药汁,面无表情地一饮而尽,眉心不曾皱一下。

     陆酩每次行完事,都会送上避子汤。

     牧乔并不在意,她的身体在当年蓟州山谷时受过极寒,喝与不喝没什么两样。

     牧乔更衣后,走到长桌案前,慵懒地坐在太师椅上,她冲绿萝命令道:“过来,我说你写。

    ” 绿萝一怔,忽然觉得主子好像哪里不一样了,言行举止并不端庄自重,也不再自称本宫,好像这三年的宫中规矩被她忘了,和她刚入宫时那般不知规矩,而那轻慢的语气,甚至比那时还要有过之无不及。

     绿萝她不敢揣度主子的意图,将心中所想抛之脑后,听话地拿起毛笔,铺开宣纸。

     牧乔的手指微蜷,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一字一顿道:“太子妃牧乔,无子,善妒懒理,故与其和离” 绿萝越写越心惊,手里的毛笔“啪嗒”掉在桌上,墨迹染脏了雪白的宣纸。

     她扑通跪在地上:“娘娘,您就是给奴婢一万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写啊!” 牧乔斜斜睨着跪在她脚边的人,轻啧一声,“让开,我自己来。

    ” 她练了三年的字,虽说不好看,但也能认出写的是什么。

     绿萝后背全是汗,余光瞥见主子明媚的笑颜,觉得眼前的女人,是真疯了。

     和离书写完,牧乔拿起来,轻佻地对着墨迹未干的纸吹了口气,然后又靠回太师椅上,两条腿抬起,放肆地搭在桌案上,翡翠色细折裙落下来,好像杨柳垂條,雅致全无,却透出一股别致的风情。

     牧乔的余光瞥见绿萝悄然从房内出去,知道她是去找她真正的主子了,费不着牧乔命人去请,这东宫里遍布陆酩的耳目眼线。

     - 陆酩下朝去未央宫请安,皇后一如既往,向他数落了牧乔许久,尤其今日不满更甚。

     “你这位太子妃,长在乡野,以往不懂礼数规矩便罢了,她进宫已经三年,反倒越活越回去,请安不来也不知道遣人来告假。

    ” 皇后想起早晨那帮后宫妃嫔假意替牧乔说情,实则看她笑话的嘴脸就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