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辞雪叶赫真 作品

第7章

    就是那位使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的“陛下”。

     叶赫真眼中的希望顿时灰飞烟灭。

    就在他以为对方要扼断自己颈骨的时候,那人却不在意地翻身上马,不可一世地打马离开,似乎觉得连动手的必要都没有。

     也是。

    一只垂死的野狗能翻起什么浪,只怕会脏了他洁净的手。

     只是不想再见之时,他洗掉了一身污血,那人却裹上了华丽妩媚的女裙,任喝醉了酒的男人们肆无忌惮地意淫。

     这种身份上的倒转本该让他感到无比快意,但叶赫真莫名其妙地难受起来,像是胸口里烂了一个大洞。

    他阴沉着脸灌了半晚上酒,压着怒火把杯盏往案上一掼,正好听见旁边一个醉汉发出了一阵低低的窃笑。

    他忍无可忍地上去一脚把人踹倒,用不怎么纯熟的腔调大吼:“给老子闭嘴!” 嘈杂的殿内立时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个草原上来的鞑子在发什么疯。

    但这鞑子手握重兵,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愤愤不平地让裴言主持公道。

    裴言正忙着给薄辞雪布菜,没工夫理会底下这些一喝酒就原型毕露的武将,安抚了两句就过去了。

     可能因为过年的原因,薄辞雪这晚对他的态度好得出奇,喂什么吃什么,和他闲聊的时候偶尔还会接一句。

    裴言心都快化了,连别人跟他敬酒的时候都没心思听,眼中只容得下这一个人。

    他感觉他好像真和对方变成了一对民间夫妻,收拾出了一桌子好酒好菜,甜甜蜜蜜地依偎在一起守岁。

     他喝了不少,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像是踩在云端上。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样轻松的时刻,仿佛那些伤痛和绝望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他和他的陛下从来没有分开过。

     薄辞雪也喝了半盅。

    他酒量不好,身体又差,喝了一点就觉得头有些晕。

    他轻声对裴言说想出去透口气,裴言迟疑了一下,答应了。

    待薄辞雪走后,他叫来两个侍卫,想让他们偷偷跟上,正要开口时又作罢了。

     他控制欲太强,陛下嘴上不说,心里想必膈应得很吧。

     今夜无星无月,有也被璀璨的宫灯抢走了光辉。

    黑底覆金的宫墙内歌舞升平,与往年每一个新年并无区别,乍一看这江山似乎从未换过主人。

     远离宫殿后,丝竹声便渐渐小了。

    烟翅湖内的水已结成了冰,但东侧的冰因为风水的缘故被宫人们凿开了,在夜色下浮着银针似的水光。

     上一班巡逻的侍卫刚走,湖边一个人都没有。

    薄辞雪绕行至人迹罕至的湖东,忽然听见有人大叫道:“站住!” 薄辞雪回过头,看见一个头戴冠冕的男人站在漆黑的湖水里,指着他大发雷霆:“孽子,薄氏几百年的基业都毁在你手里了,你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 薄辞雪轻微地收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