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亲的队伍就在眼前。

    出嫁的尻妻目不可乱瞧,我便望着地,直至那徐家的人过来,背着我屈下身子。

     我看着他背影,忽而像是被什么重物击中心头,久久不动。

     “少君。

    ”喜娘催促一声。

     我心跳如击鼓,眼前几乎一花,可终究没倒下去,吸了几口气,跟牵线木偶似的弯下身子。

    他后背极宽,为让我伏稳,起来时两手便提了提我双腿。

     四周八音锣鼓,炮竹震天,他却从头到尾都没出过声。

     我将手放在他肩上,微微侧过脸去,可那股书墨的香气却这么浓,直教我眼眶微热,胸口如堵,不知为何会难受如斯。

     我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坐进轿子里,也不记得这路上走了多久。

    那时,我只觉着,心中好似空了一块,整个人悬着,落不到实地,却又有一种万事皆了然的感觉。

    只不过,现实并不由我多想,轿子就停了下来。

     礼官长喝一声:“新人到――” 接着,轿帘便被掀开来。

     这一日天气大好,我却只望着脚下鲜艳的绣鞋,至于徐府前门是由多么气派,前堂宾客中达官贵人是有多少,或是我那素昧平生的三位丈夫,我都瞧不见。

     三子同妻,我便要拜三次堂。

     拜堂的顺序,非以楔为先,而是按周制,以嫡为尊,到夜里洞房,也是如此。

    出嫁之前,徐氏便派人过来,告知陪夜顺序。

    虽有楔庶之分,但三夫地位实则相等,只有长幼之别。

     身为尻妻,要与三人分别同寝,头夜为长兄,之后依次到幺子,每人一夜,间隔三日。

     我手执绣球,那一头接着一人,拜了天地、拜了高堂、彼此对拜之后,又换一人。

    如此来了一遍,再来一遍,到了熬到最后,方听礼官唱道:“送入洞房――” 徐府下人将我带至新房里头,那喜床乃是檀木所制,前头摆着一扇画着百子图的屏风,其他摆饰不若沈氏眼花缭乱,却独具巧思,样样透出百年士族的风范。

     “少君且候于此,有何需要,传唤便可。

    ”侍女鱼贯而出,将门带上。

     我一人枯坐,茫茫看着红烛,好似要将这前生来世都想过一遍。

    不知不觉,那两只烛就少了半支多,天色也逐渐暗下。

    这时,我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由远而近,又沉又稳。

     “大少爷。

    ”下人问安的声音纷纷由门后响起,紧接着,那扇挂着红稠的门便推开来。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