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的针施了整整两个时辰,对于一惯体力不好的人来说几如酷刑,施完时她的手已然颤抖。

     华皖看出她已很不好,立刻便要着人将她扶下去。

     她只摆摆手,言说不必。

     等崔妧情况稍许好些时已是深夜,她从崔妧宫中慢慢走出,外间一轮明月清冷到冰寒的程度。

     君诏就站在那轮月光下负手而立,恍惚中仿佛一个剪影一般看不真切。

     夜深人静时刻,让这个人距离自己似乎前所未有的近,又前所未有的远。

     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动心的人其实早已动心,她的心乱成一团,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她一步步靠近君诏,靠近这些年她几乎差一点点就能够上的梦,只是每一步都那样艰难,几乎是挪动着。

     最终停在她身侧,像年少时一般用最温和的,贴近友人的语气轻声说:“针已施完,大概今日就能醒过来。

    ” 君诏紧蹙的眉一瞬放松,甚至来不及同她说话,转身就要进去。

     在此刻或许应该在说些旁的话作为铺垫,然而她已经毫无力气,她只是温和开口。

     “陛下,何必自欺欺人了。

    ” “你的心中是有她的,不是吗?” 不然为何这么多年念念不忘,不然为何费尽心思将她带回楚国,不然为何明明那样恨极的语气,只是稍稍病了便这样方寸大乱。

     太多的行迹证明着这件事,其实又何须多此一举的再问一遍。

     沉默漫长的好像一生过去,又好像只是一刻。

     最后,她答:“是。

    ” 在那一刻谢泠竟笑了出来。

     她看着君诏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心中那一方大石轰然坠落,在那一刻她竟感到一股没来由的轻松和释然,她微微笑着,像当真为友人感到快意,没有人知道她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