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西临宋连元 作品

第49章

    徐西临只能在桌子底下偷偷接,因为七里香铁血规定了,高三下课除了上厕所和小声讲题,不许干多余的事。

     这规矩立了有一阵了,但徐西临没跟窦寻说过,否则窦寻就不会打扰了。

     于是窦寻依然是打,徐西临也依然是偷偷接,有时候七里香在旁边巡逻实在接不了,就回短信说老师压堂。

     等徐西临跟地下工作者接头一样接完电话,这才有暇转头问蔡敬:“怎么了?” 蔡敬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这么一打岔,早已经消弭于无形,他摇摇头,只说:“想跟你借一下笔记。

    ” 徐西临毫不在意:“自己拿。

    ” 蔡敬神思不属地翻出来,半天看不进一个字,他的身体端坐教室,心里火烧火燎。

     去年他被放高利贷的人堵,还可以毫无顾忌地告诉同学,当时徐西临轻飘飘地替他解决了,虽然至今没告诉过他是怎么做的,但徐西临既然能解决放高利贷的,当然也解决得了李博志。

     只要他敢说。

     可蔡敬不敢。

     李博志跟他要钱,威胁他不给钱就天天堵他,或者去他打工的地方捣乱,这些都可以说,但是不能说罗冰的事,死都不能说。

     李博志虽然脑子有坑,却居然瞎猫碰死耗子地压住了蔡敬的死穴――蔡敬心知肚明,徐西临可能会不高兴,但至多自己膈应一会,未必会真的跟他计较到底。

     他不怕徐西临,怕自己。

    他私下里做着自己想入非非的“圣人”,干的都是不见光的事,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时候,他就可以用一块自欺欺人的毛玻璃盖住,让自己“雾里看花”,什么都美。

    可是这件事一旦有第二个人知道,他的“毛玻璃”就要分崩离析了,他所谓的“精神支柱”会塌,他会直面自己的龌龊与无耻。

     蔡敬不见得会想这么明白,他只是本能地无法对徐西临开这个口,甚至一整天跟他说话的时候都十分紧绷。

    他每天提心吊胆,飞快地有了一块肿瘤一样的心病,而蔡敬平时心事就重,在第三次模拟考试即将到来之际,一时半会也没人发现。

     蔡敬失眠了几天,寄希望于李博志撩个闲就把自己遗忘。

     整整一周,他甚至宁可回到酒气熏天的“家”,也不敢在学校多做逗留,蔡敬抱着一丝天真的忐忑想:“只要我不落单,他们就不敢拿我怎么样,这还是六中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