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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看了一眼未合的抽屉,提起面前的医药箱,转身下了楼。

    看着纪树替他妈妈熟练地包扎好伤口,侧脸专注。

     确实是冰山一般的人,情绪内敛、表情冷静。

     但他也会很爱很爱一个人。

     和对好朋友的爱不一样,这种爱会贯穿一生,给不了别人。

     这个恍惚里我忽然想起来沈清妙之前问我,“你和纪树为什么冷战啊?” 我才反应过来,或许这也算是一种冷战。

     在很多个瞬间里,感知他的悲喜、陪伴在他身边的人已经不是我了。

     但我这人优点就是想得开,很快稳住自己的老父亲心态,把情绪低落的自己拽了回来。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是高考。

    我们学校被征作考场,我们也得了几天假期。

    放假前一天,打扫完教室的我和付斯踩着黄昏推着车回家,准备各自安排一个小神童时,付斯忽然戳戳我的胳膊,“你看消息。

    ” 我摸索出手机,打开一看发现是沈清妙在里头大放厥词:明天趁林予路考试赶紧出来偷情啊兄弟们,想你们了。

     我们四个人的尴尬局面被沈清妙这样简单粗暴地戳破,群组里一时之间有些寂静。

    好在白雨洋很快出来回复:呕。

     付斯跟着说:呕。

     我:第二天坐在包间里看着他们呕。

     纪树也一反常态碰了两滴。

     然后他就趴下了。

     …… 不仅妈宝,还酗酒。

     听哥一句劝,这种男人要不得。

     就在我扶额听着沈清妙和付斯慷慨激昂地打赌今晚谁的消消乐能闯过250关,默默心梗时,摆在腿边的另一只手忽然被一个温度蹭了一下。

     我听到纪树叫我,“乔稚。

    ” 我低头看向他,他趴在桌子上抬眼看我,一只手垫着自己的下巴颏,另一只手的手指则在我的掌心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

     我问,“怎么了?” 我看见他嘴唇动了动,但付斯他们太吵,我只得把耳朵贴近他的嘴唇,原来纪树在说,“我们和好好不好?” 那边俩人都快要因为消消乐要打起来了,白雨洋正努力劝架,而我们这一方却无比安静。

     我深呼吸一口气,“我们没有闹掰吧。

    ” 兴许是酒精作祟,他难得露出一点胡搅蛮缠的苗头,摇摇头,执着地重复了一遍,“和好。

    ” “行行行,和好。

    ”我只得应下来,“你先别蹭我了,好痒。

    ” 纪树盯着我,乌黑眼底酒气蒙蒙的,“那你不要谈恋爱了……” “你不也在谈恋爱吗,好意思说我呢?”我乐了,终于直直对上他的眼睛,“手,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