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或者,我冒犯了更深层的东西?那是什么? 尽管伪装起来,但我感受到的厌恶是否始终存在,而我需要的就只是这样的一夜,好将它发泄出来? 近乎恶心、像是后悔的情绪(就是它吗?)紧抓我不放,随着我感觉第一道晨光从我窗户照进来,它的定义愈发清楚。

     然而,悔恨(如果真的是悔恨)像那道光一样,似乎一时黯淡了。

    但当我躺在床上觉得不舒服,悔恨又很快回来。

    每次我认为这是我最后一次,它就要射门得分似的。

    我早知道会痛。

    但我没料到那种痛会盘绕拧扭成突如其来、带罪恶感的剧痛。

    这一点也没人告诉我。

     天色显然已经破晓。

     他为什么盯着我看?他猜到我的感受了? “你不快乐。

    ”他说。

     我耸耸肩。

     我憎恶的不是他,而是我们做的事。

    我还不想让他看透我的心。

    相反地,我想让自己脱离这个自我厌恶的泥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觉得恶心,对不对?” 对于这个评论,我再度不予理会。

     “我就知道我们不该做。

    我就知道。

    ”他重复道。

    我这辈子第一次看到他的退缩,受自我怀疑折磨。

    “我们应该先谈谈的……” “或许吧。

    ”我说。

     在我那天早上能说的话里,就属这句无足轻重的“或许吧”最残忍。

     “你嫌恶吗?” 不,我一点也不嫌恶。

    但我的感觉比嫌恶更糟。

    我不想记得,不愿意去想。

    摆到一边就好。

    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

    我试过,可是不管用。

    我想退钱,倒卷底片,带我回到我几乎赤脚走到阳台的那一刻。

    我不会再进一步,我会坐下来、焦虑,而永远不知道――宁可跟我的身体争辩,也好过现在这种感觉。

    艾里奥,艾里奥,我们警告过你,不是吗? 这会儿我在他床上,继续端出夸张的礼貌。

    “想睡的话,去睡吧。

    ”他一手搭在我肩上说。

    这或许是他对我说过最亲切的话,而我则像犹大一样,不断告诉自己:但愿他知道。

    但愿他知道,想一辈子离他远远的。

    我拥抱他。

    我闭上双眼。

    “你一直盯着我看。

    ”我眼睛闭着说。

    我喜欢闭着眼睛让人盯着瞧。

     如果我想觉得好过些、想遗忘,我希望他尽可能远离。

    但如果情况变糟,没人能求助,我却需要他在我身边。

     同时,另一部分的我其实很高兴这整件事成为过去。

    我不再为他烦恼了。

    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