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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的电话,是我爸打的。

    ” 他仍站在蔺空山椅子边,单手按着椅背,是个半圈占的姿势。

     “最开始我以为,是他派你来的。

    ” 蔺空山神色未动,依旧温和,这些他早已料想过。

     只是他却没料到对方接下来的话。

     “所以第一天你来,我让你直接回去。

    ” “后来才知道,是我误会了。

    ” 两人目光相对,一站一坐。

     商洛晔低眸,深邃冷厉的眼廓垂低半分,说。

     “那天我态度欠妥,向你道歉。

    ” 这话着实有些出人意料。

     不管是商洛晔的强势性格还是老板身份,都让人没成想过他会道歉。

     但商洛晔更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他的神情和言语一并很认真。

     蔺空山停顿了短暂一瞬,随即温声道:“哪里,您言重了,不用这么在意。

    ” 他还笑了笑,道:“看您把工作室做得这么好,洛素老师也能放心了。

    ” 青年说得真心实意,毫无介怀,他是真的觉得商洛晔的性格和态度相当难得。

     身居上位者,哪怕自诩从善如流,也会潜意识地认为自己不可忤逆,但凡听到不同声音就很容易打成冒犯质疑。

     蔺空山这几年更是见过不少人,身处平地时还谦恭谨慎,一旦有了权力就会立刻被同化为独裁者,思维模式无缝转变。

     这种管控者的膨胀自信最终会让原本活泛积极的群体沦为僵滞的死水一潭。

    而商洛晔虽然年轻,态度却极为难得,对着他这位空降的助理也能道歉。

     蔺空山工作几年,不至于分不清是设套清算还是真心道歉,这位年轻上司的确是后者。

     所以他才会夸赞老板和工作室,前途大有光明。

     然而盯看着人的商洛晔,眸光却渐渐地沉了下来。

     因为他发觉,蔺助的回答没有掺杂任何私人情绪。

     明明刚来第一天就被恶语相对----这种对待任谁都难免会生出不适。

    蔺空山却毫无介怀。

     他不是故作大方。

     蔺空山是真的完全不在乎。

     商洛晔望着人,面前的皎丽青年在昨晚长达三个小时的酒局中没有显露出分毫异样,包括今天清早来工作室后他的表现也一切如常。

     但此时近距离看,却能发觉蔺空山的面色比往时更为冷白,纤洁皮肤薄到在日光下好似半显透明。

     他的唇色也比之前浅了一分,由腴红褪成了薄粉,虽然仍旧饱软,却似乎有些干燥,没像平日那般说多几个字便会被磨红,好像非得要外力滋养才能重现湿润。

     这般状态的蔺助理更多了一分平日未见的苍白脆弱感,让人难免被勾出过于庞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