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世基督像高高俯瞰。

    沐浴在柔和皎色下,泛着难以言喻的圣洁。

     她并无信仰。

    哼着白日里听来的赞美诗旋律,却忽地觉得,或许是收到了太多的承诺,而贪婪为全知全能的神所嫉恶。

     于是,永远只有永远不能保全。

     已经打了晚自习的上课铃,他们两个谁也没动。

    云亭松开压下毛衣高领的手指,廖簪星却还盯着那里看,回避他的视线。

     她慢吞吞道:“我知道可能听起来很矫情,人们好像觉得只有最痛苦的那个人才有资格哭诉……我也不是为此不开心,只是有一点点感慨罢了。

    ” 她是那个已经拥有了很多的人,于是被拿走什么似乎也变得合情合理。

     假使她对别人说下去,对方多半会讲出更深重的苦难来衬托她的没什么。

     所以,也不是非要怀念什么吧,只是遗失的岁月有一些感伤。

     云亭没有安慰,也没有评价。

    双臂微张,悬停在她身侧。

    是个提供拥抱的姿势。

     廖簪星顿了会儿,上前半步,恶狠狠箍住他的腰,以显得自己才没有特别感动。

     他这件高领毛衣真的挺软的,热烘烘。

     她埋了片刻,咽下倾诉更多的冲动。

     家庭,孤单的宿命,平淡往复的故事。

    这些都不适合和别人说,更何况是被她用交易绑架的工具人。

     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虽也不能说完全适应。

    总是如同滞涩的齿轮,无法自洽吻合,一圈一圈硬咬着,达到微妙的平衡。

     摸索出了如何与这些不尽人意的事物和情绪相处,让它们不至于影响她运转机械重复的日常生活。

     云亭在轻轻拍抚她的后背,而廖簪星埋着埋着手就从他衣襟底下伸进去,在少年窄劲的腰上摸来摸去揩油。

     听到他越来越重的喘息,她抬起脸,眼睛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