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膀微微颤抖,头垂着无声地落泪。

     手里东拼西凑借来的钱,离妈妈的手术费还差十万。

     十万,虽然并不是什么天文数字,可一旦和亲人的生命挂钩,就足以击溃一个少年人。

     眼泪顺着脸颊直淌,在尖尖的下巴上越积越多。

     直到泪痕快被体温烘干,季宁抬手胡乱揩了一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老旧的智能手机,一道裂痕从左上角扩散到大半个屏幕,里面显示出的图像也泛着模糊的黄绿,好像下一秒就要彻底罢工。

     季宁编辑好信息,发给同桌白沙。

     “沙沙,你有梁轲的手机号吗?” 梁轲正在家吃午饭,餐桌上手机忽然轻微震动,他放下筷子,拿起手机。

     “梁轲,我是季宁。

    今晚八点,化学实验室,请一定要来。

    ” 短短一行字,梁轲反复看了三遍,最后停留在季宁二字上,像是要把这个名字嚼得细细的再狠狠吞下肚才解气。

     作为家境优渥的富二代,梁轲理所当然地有点洁癖。

     可昨天晚上,明明是在那种卫生条件堪忧的小旅馆,他抱着累得昏过去的季宁,两人蜷在一动就会嘎吱响的床上,却睡得前所未有的香。

     等他睡醒的时候,小旅馆潮湿逼仄的房间,除了他和天花板角上结网的蜘蛛,再没第三个活物。

     本来因为极佳的睡眠质量而异常愉悦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男生恶狠狠地拎起床脚那团皱得不能看的运动衫已干涸的水渍深浅不一,有些边缘泛着浅浅的白,斑斑点点地洒在黑色布料上,格外显眼。

     梁轲攥到手里只觉得莫名烫手,好像有一股淡淡的骚味。

    男生面色忽红忽白,向来冷静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羞恼,最后闷头冲出房间,可下楼后又被前台拦住,说他还没付房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