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泽 作品

七、鸽子血

    整十年,他的劲道断然非京师温柔乡里的王孙公子可比。

     他死死掐着钟恒的脖子,两手齐齐发力,静静等着他的嘴边冒泡。

     就在傅琛自己也险些窒息的时候,钟恒蹬了蹬腿,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傅琛不敢耽搁,拉着水中王孙又游了几尺方才将他放开。

     他浮出水面,长吸几口气,又一头扎入了刺骨的凉水中。

    如此数次,待岸边嘈杂声渐消,他探出了头,双手扶着岸边巨石,浑身不住地抖。

    钟恒已经气绝,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而他在闷死钟恒的时候,甚至脑中比被那花娘舔弄性器的时候还要清醒。

     小半柱香过后,傅琛寻了个洗衣的石台阶,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此时距天亮还有一炷香,一炷香之后,钟恒的尸身必然被城中禁军发现。

     傅琛缓了片刻,不敢耽搁,忙往朱雀街谢府而去。

    此时天色尚黑,谢行应当还没起床。

     *** 谢行对这大半夜里将他拽起来的流亡皇孙本无太多好感,但当傅琛将花船上的事一五一十交代完成后,谢行恨不能将天花板掀翻过来。

     有些人闯祸那叫做闯祸,而有些人闯的祸那叫做冬日里的一把火。

     谢行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傅琛浑身湿透,淡淡看着,甚是还生出了些许幸灾乐祸之情。

    那时在待霜阁的后山相遇的时候,谢行还假惺惺朝他行了个礼。

    如今那操了他的师尊又亲手将祸患引到京师的人正对这烫手山芋焦头烂额,傅琛一念至此,心下更是苏爽。

     “……钟恒是瑞王妃的亲弟弟!” “我知道。

    ” “你知道个……!”谢行听了片刻,决定还是不能在小辈面前出口成脏。

    他转而将怒火发泄到了房中青瓷杯上,青瓷杯碎在傅琛的脚边,傅琛缩了缩胳膊,道:“谢大人可否听我一言?” 傅琛一言既出,这谢大人叁个字便显得十分烫嘴。

     “今夜之事一过,明日的宫中将流传出一个故事。

    大梁国皇长孙流连烟花巷陌之事说大不大,但谁会拿这事做文章,谁又是直接获益者,此事不需我说。

    但照如今的情形来看,这故事到了明日就可以换一个说法,譬如……钟小公子流连花街,岸边失火,他不慎失足落水。

    横竖他也并非有功名在身的人,京师这许多贵胄之中,少他一个不少。

    ” “你未免也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谢行冷笑道:“姓钟的小娃娃的背后可还有……”谢行话音刚落,恍然大悟,又将傅琛上下打量了一番,仿佛这时才真正认识了他。

     傅琛坦坦任他打量,半晌后,道:“说起来,晚辈倒有一事不明。

    敢问谢大人往待霜阁去将晚辈接回来的时候,这背后到底是谁的主意?” “陛下病中思孙儿,天恩浩荡,此乃人伦之情。

    ” “屁,”傅琛冷笑道:“我往宫中去的时候,陛下正睡得晕晕乎乎,连眼睛都没睁开半刻。

    ” 他跳下长椅,抖了抖身上的水,道:“我这几日住在驿馆中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我这人到底有什么利用价值?皇后手中虽有皇子,到底那孩子才刚满叁岁,将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

    瑞王倒是颇有些青云直上的势头,但他不占宗室正统,容氏也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