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细的腰肢越发的消瘦起来,他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喉咙,那里有一道浅浅的伤痕,这是他亲手刻上去的,为了一个他并不真心喜欢的女人。

    少年乖巧的仰着脖颈,这样脆弱的咽喉就握在自己的手指下,只要微微用力就能够捏碎这段骨头,但甜软的声音就是从这样脆弱的喉咙里溢出来的,软软的喊着自己的名字,西门吹雪缓缓的移开了自己的手指。

    他本应该杀了这个一再背叛自己的少年,但他的心早已经软了,只要听到这样撒娇的低吟,只要见到这样甜蜜的笑容,他就再也不忍心下手。

     一阵冷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宫什轻轻的颤抖起来,西门吹雪低下头来看他,薄薄的唇角上带着一点点微笑的弧度,这是西门吹雪很少见的表情,他很想要亲吻这样的弧度,却只是伸出手指慢慢的描摹着西门吹雪的唇角,“我本以为你会恨我,至少会生我的气,不愿意同我说话。

    但你却这样开心,是因为你就要见到你的新娘子么?” 怀里的少年轻轻颤抖着,他的声音也在微微的打颤,西门吹雪的心就融化在这样的轻颤里,贴着宫什的耳边低语,“我并没有成亲。

    ”少年微微瞪大了,惊讶的看着他,这使得西门吹雪唇角的弧度略略上扬了一些,“我还没有来得及成亲。

    我担心你,所以来这里找你,我这样开心,是因为我就要带你离开这里。

    等到九月十五之后,我就要人去太平王府提亲。

    ”宫什的眼睛睁的更大了,脸颊上浮着淡淡的红晕,西门吹雪按耐不住的吻了吻少年的唇瓣,他很少这样直白的阐述自己的心情,这使得他自己的脸上也染着一层血色,但他还是轻声的解释给少年听,“我同叶孤城一战后,我便要娶你过门。

    ” 宫什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半点声音。

    西门吹雪也没有说话,他不愿解释看着少年和叶孤城并肩离开时的煎熬,也不愿解释听说叶孤城胁迫宫什行刺时的心痛,西门吹雪的追求剑道的至诚,他诚于剑,也诚于人,更诚于自己的心,他已经正视了这份禁忌的感情,就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顺着窗缝流淌进来,宫什轻轻的眨了一下眼睛,一滴水珠带着月光滑下去消失在披散的发丝里。

    一种奇妙的声音就轻轻的响了起来,西门吹雪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柔软甜蜜,带着猫儿一般的娇憨,又带着火焰一般的灼热,这个声音很低,像是从少年的胸膛里缓缓的飘出来,钻进了他的心口上,开出了一朵绚丽的花,他听到花瓣绽放的声音,在耳边轻轻的喊着自己的名字。

     他不由的俯下身去含住了少年花瓣一样嫣红的双唇,少年的柔软的四肢就像是藤蔓一般缠绕在他的身躯上,扭动斯磨着点燃了一簇簇火焰。

    少年的身体也因为这样的温度舒展开来,体内的触感细致温暖,西门吹雪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拥抱过这具身体,他几乎已经要遗忘了这样的快乐,但是记忆里的愉悦此刻又鲜活的苏醒过来。

    他无法克制的冲动起来,少年低哑的呻吟着,汗湿的身躯辗转扭动起来,像是无力承受的这样的节奏,小声嘶喊着自己的名字,呢喃着含糊不清的哀求。

     一夜无眠,这样彻夜的缠绵耗尽了宫什的最后一点体力,月色已经淡了下去,破晓的晨光渐渐亮了起来。

    西门吹雪已经悄悄的走了,这里毕竟是皇宫大内,留宿一夜就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

    即便在感动和激情之中,宫什的思维依然理智的拒绝了西门吹雪带他离开的建议,西门吹雪描绘的未来很美,但这种美景还不至于让他放弃自己的计划。

     房门发出一声轻轻的吱呀,一个人走进来,又很快的走了出去,屋子里就弥漫开一阵淡淡的清香来。

    宫什懒散的拥着被子坐起来,房间里很空,一切都还维持着昨晚之前的状态,只是桌子上多了一碟云片糕,云片糕上嵌着薄薄的核桃仁,这是他最喜欢的糕饼之一。

    云片糕做的很好,甜而不腻的口感使得宫什的双眼弯了起来,西门吹雪开着一件糕饼铺也并不是一件太坏的事情。

     糕饼的清香顺着窗口淡淡飘散开来,魏子云的肚子咕隆了几声,终于无奈的拍拍呆立在窗口的男人,压着嗓子劝他,“你已经在这里站了一整个晚上,既然你这么担心他,为什么不干脆走进去好好看一看?富贵剑神,殷羡殷三爷何时成了这样扭捏作态的女儿家了?” 穿着大内侍卫官服的男人猛的颤了颤,终于缓缓的转过身来,他的表情也在微微颤动着,他的下巴崩得很紧,像是一旦放松就会难以克制的大声嘶吼起来。

    但他并没有出声,他已经在无数个夜晚里忍受过这样的痛苦,所以也就习惯了这样的煎熬。

    门里是一个世界,门外是另一个世界,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自己打破这扇门,幻想走进那一个世界。

    但他终究没有做到,曾经的萧越没有,现在的殷羡更不能。

     魏子云没有再劝,一队侍卫巡逻过来,他只是重重的拍了拍殷羡的肩膀,转身带着侍卫去了别处。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想必是宫什困倦至极又睡了过去,殷羡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这才悄无声息的推门走进去。

    屋子里很暗,少年的唇角上还沾着糕点的渣滓,呼吸却已经平缓起来。

    宫什醒着的时候总是喜欢笑着,睡着的时候却显得苦闷起来,他轻轻的拂掉少年嘴角上的渣滓,忍不住轻轻的斯磨着少年拧着的眉心。

    宫什翻了个身,胡乱的扯了扯被子,嘟囔的喊了一声,“萧越,茶。

    ” 殷羡就不由的勾了勾唇角,他隐瞒身份混进太平王府的时候,宫什就喜欢这样变着法折磨他,或是半夜里要用茶,或是天快亮的时候要如厕,逼的他只好彻夜不眠的守在房门口。

    后来这个习惯就慢慢养成了,有时他半夜听到宫什叫茶,端了茶进去,宫什却是睡死了的,即便是弄醒他起来,也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叫过茶水喝。

     但这一次宫什却是真的渴了,任谁干吃了这么一大盘子云片糕都要口渴的,少年纤长的睫毛轻轻抖动起来,带着浅浅水意的双眼就睁了开来,诧异的伸手摸了摸床边的黑色衣袖。

    衣袖是暖的,袖子里的手指也是暖的,宫什睡意朦胧的眼神里就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从喉咙里哼出低哑的抱怨,“萧侍卫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主子要你往东,你就要往西走。

    主子不过是要你假扮太监,你就偏生要阳奉阴违的扮作大内侍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