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温,一愣,也来气,心说旧账还没清,你还反客为主了,她挣了一把,双手往上攥住了他毛衣侧领,往近一拽。

     完全是肌肉记忆在主导的下意识动作。

     当下并没有考虑到这动作有多暧昧,曾经催生过多少唇齿间的往来交缠,以至于那张脸倏地在眼前放大的时候,一些光影闪烁的记忆就在脑子里炸开,而孟揭呢,孟揭一点儿都不防备,就由着她拽,在俩人肩身相碰时,就着这个姿势,手一推。

     门“咔哒”关上。

     晏在舒的后背也“砰”地撞门上。

     嘴唇在步伐交错的时候碰在一起,力道特别大,牙齿都差点儿磕一起,两个人的嘴唇同时发麻,顾不上,孟揭一手罩着她脑后,往前带,瞬间的对视后就被点燃了,一下子低头,几乎是用咬的吻住了她的嘴唇,晏在舒反咬回去,她咬得更重。

     一直咬。

     甚至唇齿间都尝到了点儿淡淡的铁锈味,混淆着湿热的气息,把情绪溺进爱欲里。

     两个人都意犹未尽,未诉尽的话都在这场较量里,狡猾的唇舌也像覆了层鳞片一样,变作两尾鱼,在凌乱的呼吸间推来缠去,都不服气,都想占据上风,于是妄图以这种原始的方式彼此折服,带着怒,又通通抑制不住靠近对方的本能渴望。

     短短十几秒,刚还冷得打哆嗦的晏在舒硬生生逼出了一层细汗,拽他领子的手不知不觉松掉,软软的,搭在他颈后。

     他们都没闭眼。

     晏在舒看到他眼里的情绪越来越浓,然后腰一麻,闷在布料里的一声撕裂响,晏在舒感觉到皮肤被单薄衣料扯动的时候,孟揭已经把东西扯出来了,白白细细的一条,咬在嘴边,低着头看她,额发落下来,再揉上一层灰棕色,晏在舒看着他一圈圈把内衣缠在手腕上,紧接着抬手脱掉了卫衣。

     皮肤一寸寸暴露在灯光里,像块融化的太妃糖,晏在舒想在这块糖上盖个到此一游的记号,一口咬下去,准准地盖上了自己的戳儿,不解气,干脆把肩颈那块全咬了个遍,孟揭就由她咬,咬得牙酸了就照着腰一抄,一扛,上了楼。

     扣子崩在桌角,“喀”一下,声音淹没在交错的呼吸声中。

     孟揭很有耐心。

     超过了一个性/瘾患者会有的耐心度,他对她了若指掌,闭着眼都知道她的呼吸在哪个节点会乱,但晏在舒没给机会,她没把这次关系当作从前那样的耳鬓厮磨,不是的,这只是半小时前,在门口那场冲突的延续。

     所以她抚着孟揭的头发,一抓,迫使他抬头,孟揭掐她侧腰的手没控住,一下就留了痕迹,晏在舒撑起上半身,在他喘出气时问他,“这几天你找别人了吗?” 孟揭语气明显不好:“你把这种病想成什么?” 晏在舒戳一下他肩,滑溜溜的:“你没回答我。

    ” 孟揭缓气:“没找,我满脑子想着你。

    ” 晏在舒纳闷儿:“这么好控制的?” 孟揭真服了:“有抑制剂,平时加大运动强度也有用,不行就想想你那天撂的刀子,想多了压力累积到一个临界点了就不会想做。

    ” 但是次数多了可能会精神分裂,这点他没说。

     晏在舒啧一声,孟揭就低头,用脑门磕她一下。

     “可是……”晏在舒捂着脑袋,想起那些往来邮件里,一个孟揭病况好转的重要拐点,是八月,是他们开始纠缠拉扯的时候,“八月之后你就逐步转好了。

    ” 当然。

    那时候晏在舒不要命地撩他,他一见着晏在舒,在生理上都是一种折磨,比发病时还难以自制,但过了那一阵,心理上又能缓过一口气,比什么灵丹妙药还管用,孟揭把这归结于在反反复复的打磨中,他可能越来越耐造了,他这样简单说完。

     晏在舒沉默地听着:“你的意思,那我还是靶向药?” “你?”孟揭就这么一个反讽的语调。

     “我怎么样,”晏在舒抬脚要踹,刚一动,膝盖就顺势被抬了起来,挨到他侧腰,她脸上微微烫,转过头,说,“你喝多了,我今天不想听你解释那些。

    ” 孟揭的温度居高不下,他抬手把室内温度调低,垂下眼看她:“那你想听什么?” “你是不是很想要?”晏在舒一点点解掉他手腕上的布料,要他用牙咬着,然后翻身坐起来,绑起头发,居高临下看着他,“那你让我看看,你有多想要。

    ” *** 半小时后,晏在舒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