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

    当行为不加克制,欲/望就像骤起的风暴,分秒都在席卷吞噬。

     她问孟揭是不是喝多了会这样,孟揭说他也不知道,等酒精代谢完可以再试试。

     她问孟揭能不能中场休息的,孟揭说好,再等会儿。

     再等会儿。

     等会儿…… 最后晏在舒都放弃了,真真切切感觉到孟揭对她的需要度,一个徒步穿过茫茫沙漠的人对水的需要度。

     她的睫毛都蒙着汗,刺得眼睛发红,湿漉漉的,可是晏在舒管不了,感官上的冲击力比眼睛的酸涩更难承受,她整个人高频率且完全无法自控地陷入某种甜白之境,就好像一个人睡得太死,自主地切断了跟现实世界的联系才有的感觉,躯体的感知力弱化,轻飘飘的,在没有边际的深海里沉浮,能感觉到的就只有连绵不断的潮涌。

     涌着,涌着,就灭顶了。

     她喉咙里挤出哽咽,说我还是很生气。

     “我知道。

    ” 她说你不可以再惹我生气。

     “那很难,你好喜欢生气。

    ” 小时候就会雄赳赳气昂昂对全世界宣布说,她马上就要生气了,但只要有一个人哄,她就会很大方地原谅所有人。

    晏在舒是这样的。

    晏在舒心很软的。

    孟揭看着这样一个晏在舒,心里那些酸到爆炸的负面情绪,和那些黑麻麻的层出不穷的欲/望就集体投降了,招晃着旗子,煽动得潮水越涌越高,越拍越急。

     在潮水反扑向他的时候,他一把抱住了晏在舒,俯下身去跟她接吻。

     他们仍旧没把这个话题说开说透,言语这样苍白,不及一个拥抱,他们毫不掩饰地爆发冲突,又克制不住地彼此对望,情绪过载,不眠不休。

     第72章跳伞 真是不眠不休。

     凌晨04:23,洗完最后一次澡,晏在舒就被孟揭连哄带骗地带上了车。

     孟揭疯了。

     她也是疯了。

     车还是她开的,因为他前一天晚上喝得多,估摸着这几个小时出汗又出力,不够把酒精代谢完的,她是怕死也不想被查酒驾,上车前就把他推到了副驾驶座上待着。

     天都没亮,薄霜上边贴着遥远的月亮,长街上车流稀少,临街的早餐店刚刚亮灯,起了灶,出烟筒里冒着一股股湿漉漉的白烟,孟揭又开回了之前那辆车,驾驶座边还有她用的一个抓夹,她腿上盖着孟揭的外套,把着对她来说还是太重的方向盘,专心看路况,谁也没说话,车里放着一首不知名的歌。

     晏在舒就吐槽他这人听歌品味很单一,一件衣服能穿好几年,网球拍的线都换了百八十回了,拍子都不换,游戏房旁边甚至有个房间,分门别类地放着他置换下来的旧东西,他说他就喜欢那样。

     他就恋旧。

     晏在舒睨他:“你是不是话里有话?” “没话。

    ” 晏在舒指甲轻轻叩着方向盘:“得了吧你小时候可喜欢我了。

    ” 孟揭笑,问她饿不饿。

     晏在舒摇头:“不饿。

    ” 累过头了,现在腿和腰部肌肉都处在运动过量导致的乳酸堆积状态,没一点胃口。

     孟揭说好,让她进右转道,拐了个弯,半小时后,驶进一栋楼的地下车库,上了顶楼,门一推,先看到蒙蒙亮的天,云边开始褪色了,风特别疾,一架直升机就停在楼顶停机坪中央。

     晏在舒用力拽着帽绳,震惊地问他:“要去哪儿?” 孟揭说了句什么,晏在舒没听清,螺旋桨的声儿太大了,那工作人员手里握着一叠纸,指指上来时的小门,示意他们往那走,三分钟后,楼梯口边上的小房间内,晏在舒看着那叠免责声明和当中加粗放大的几个字。

     “跳伞?” 大清早不睡觉,来跳伞? 孟揭转着笔,已经签了两页:“怕吗?” 哇,晏在舒这小脾气,哼一声:“签哪儿?” 孟揭帮她翻了几页,“右下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