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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旧的香烟。

     他没有将这支烟放入齿间,只是像童话里卖火柴的可怜小女孩一样点燃了一根有亮色的火源而已。

     宋临俞浅色的瞳孔在火光后明明灭灭,起起伏伏,好像也藏进了一束烟火。

     书桌上摆着一张宋令仪的照片,不是什么眉眼四平八稳的遗照,是很小的时候宋临俞拿着淘汰的旧手机,小心翼翼地在母亲睡过去时偷拍下来的。

     她盖着薄毯睡着的样子非常宁静,跨越了时间和空间,让宋临俞回到了当年他并不敢打扰自己母亲的那一个闷热的下午。

     而现在他能开口了。

     “妈。

    ”宋临俞看着她,低声说:“我不想骗他,我也不需要他的东西,我只是……” 我只是想待在他身边而已。

     如果他知道我并非他喜欢的那种听话,柔顺,单纯的人,他还会选择我吗? 宋临俞不清楚傅宴容的答案。

     不过他清楚,人们总是不厌其烦地为自己的行为编织理由,精心构筑让自己心安的解释,然后沉浸其中,自我说服。

     所以宋临俞不想再给自己找借口了,隐瞒的理由无非是恐惧和自卑,但是他可以告诉傅宴容,哥,我会对你好,如果你选择我,我会努力给你拥有的一切。

     宋临俞把那支用作祈祷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打开灯坐在了书桌前,拿出pad,像以前很多个夜里认真写题一样,整理着一份堪称毫无保留的简报。

     他想他会把这份报告发给傅宴容,然后告诉他,这是我拥有的一切,这才是真正的宋临俞。

     所以,请给我一个机会。

     ……请考虑一下,让我仍然留在你身边。

     第40章 傅宴容出院出得很早,虽说季承和小孙都劝他多待一会儿,但一直待在病房里也很无聊。

     硬要说,住院期间的乐趣也就是打几把游戏,或者抽空看宋临俞发过来的解释,再听几条他结结巴巴的语音。

     宋临俞最近坦白的事都和他的身世有关,这方面傅宴容之前也查得差不多了,只是在他这里得到了一些补充。

     宋临俞的母亲宋令仪是宋问继母改嫁带过来的孩子,名义上是宋问的妹妹,但和他没有直接血缘关系。

     变故出现在某次意外,那天宋问色令昏心,半是意识模糊半是故意地强迫了宋令仪,并且“正好”被父亲撞破。

     为了维护自己,宋问自然是把责任都推到了宋令仪身上。

    其实这件事的真相到底如何,大家都是人精,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相比宋令仪,宋问这个亲儿子总归更重要,于是最后被放逐出去的,自然就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宋令仪。

     更绝望的是,在等待处理被关起来的几个月里,宋令仪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有严重的心脏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