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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因斯知道,他醒着。

     即便有刻意整理的痕迹,但凯因斯还是看出地毯移了位置。

     茶几上的水杯和碗也有移动,但里面的水和粥却一口没动。

     他下过沙发。

     是摔下来的。

     陌生的房间与未知的处境让他感到不安,应激的警惕也不会让他坐以待毙。

     他应该是尝试过起身离开,但骨折的小腿与挑断的脚筋不足以支撑他站立,便摔倒在地毯上撞到了茶几。

     残破的身体警示着当下离开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可能经过了几番挣扎,他终是复原了撞到的家具,躺回了沙发上。

     凯因斯走进房间,关上门,将带着寒意的外套挂上衣架,从抱回来的纸袋中抽出一只针管,走向雌虫。

     他没有刻意放轻脚步,给了雌虫充足的心理准备时间,甚至在行至沙发边时,还拍了拍雌虫的肩膀,但躺在沙发上的雌虫没有回应,只是僵着身体,等待着审判。

     凯因斯无言,将手伸进毯子下摸上雌虫的手腕,掀起毯子一角,用针管的尖端触上雌虫的皮肤。

     忽而,一阵风掀过,绵软的毛毯被挥向雄虫的胸口,轻飘飘地飘落,落在凯因斯半跪的膝盖上。

     雌虫转身靠坐沙发,咬牙看着凯因斯,金色的眼眸已经没了晨间的清亮,憔悴又阴郁。

     雌虫:“这是什么?” 雌虫的视线移向凯因斯手中的针剂,仅一瞬,又抬起头来,死死盯着他。

     雌虫:“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比起过往数月的暴力摧残,面前雄虫风雨不动的眼神更令虫焦躁,像是等待死刑行刑前的数秒一样漫长又煎熬。

     面前这只雄虫是昨夜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虫,但仅这一面,他就撞到了他,弄脏了他的衣服,使他目睹暴力事件影响心情,还在今天早上划伤了他的脖子…… 这只雄虫不会放过他的。

     现在的沉默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颈间的抑制项圈限制了他的自愈能力,骨头间传来的痛苦破碎了他逃离的计划。

     风暴将至,他无法逃离,只能承受。

     凯因斯:“营养剂。

    ” 雄虫简短地回复。

     雌虫的眼中是明显的不信任。

     在昨夜为他擦拭四肢时,凯因斯就在他的手臂上发现了几枚还没愈合的针孔。

     凯因斯猜想,他在管教所应该是经历过不好的事情。

    毕竟管教所折磨虫的手段,连凯因斯都有所耳闻,并不只是暴力殴打那么简单。

     凯因斯抬手准备解开左腕的衬衫扣,指尖碰触到纽扣时顿了一下,放下针剂,换了一侧,卷起了右臂的衣袖,用不惯用的左手拿起针剂,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