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许是出仓消耗了太多体力,他面色白得透明,好似一张纸片压在被单下面,身子骨随时都可能坍垮。

     “累坏了吧?”印央上前,手指插进栾喻笙的发轻细抚柔,“辛苦啦,阿笙。

    ” “去吹头发吧。

    ”栾喻笙唇畔轻扬。

     印央点点头,说了句“等我”,便去到洗手间吹湿发,门没关,她的背影敞亮在栾喻笙眼前。

     吹风机热风鼓鼓,印央微微低头吹脑后,脑子里再次盘旋黄子彻的嘲讽,她全然管不到身后 栾喻笙平和的笑,一厘一毫地,扭曲得阴狠而骇人。

     一双深眸如同鹰隼锁死她,目光巴不得化作淬了毒的针,铺天盖地将她扎个千疮百孔。

     情绪激涌,他的瘫脚埋在被子里无助地颤抖,唯一能动的右手企图握拳来泄愤,却只有指尖抖三抖。

     栾喻笙这辈子听过最残忍的三句话 “小笙,你听爸说……你……你颈部以下……都瘫了。

    ” “栾喻笙,我们离婚吧。

    ” 以及…… 眼眸愈收愈紧,倘若能立即将她夹成碎片,他必做无疑。

     暴怒飚至极限,火星肆虐的瞳仁又在下一秒,被一层咸咸的雾气遮天蔽日,好似有火球在他眼周滚了一圈。

     他的喘息压抑得听似逼近窒息。

     望着印央的背影,他红了眼眶。

     第38章恨,也真的爱她。

     三小时前。

     伴着印央关门离去的声响,栾喻笙肩颈骤然卸力,身子愈是如奶油摊一滩,瘫在床上。

     他没气力,也不必再维持可怜的端方。

     两个护工戴上医用手套,默契地打配合,虽有斜角靠枕顶着栾喻笙的背部,但仍不够固定他的亻本亻立。

     一个护工便扶着栾喻笙的胯,不让臀往下坠,另一个则蹲在床边,进行一系列的清洁与消毒流程。

     “啊……” 细弱的痛口申吟碎在口腔,栾喻笙的右掌拍打床面,手部矫正器将柔绵床单刮出细痕。

     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