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对,因为……” 我突然想到,我之所以决定不要太快疏远他,不只是为了避免伤他的感情,或引起他的警戒,或在家激起尴尬棘手的情况,而是因为不确定几小时之内,我会不会再度不顾一切地想要他。

     回到我这侧的阳台,他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才走进我房间。

    我吓了一跳。

    “脱掉你的短裤。

    ”这很奇怪,但我没有勇气拒绝。

    所以我拉下裤子脱掉。

    这是我第一次在大白天光着身子跟他相处。

    我觉得紧张又尴尬。

    “坐下。

    ”我还没坐下,他嘴巴已经凑到我那里。

    我立刻硬了起来。

    “咱们回头再来。

    ”他脸上带着一抹挖苦的微笑说完,立刻离开。

     这是我胆敢擅自和他结束的报复吗? 完了。

    我的自信、我的检核表、我想和他了断的渴望。

    干得好。

    我擦干身体,穿上昨晚的睡裤,把自己抛到床上,直到玛法尔达敲我的门问我早餐要不要吃煮鸡蛋才醒来。

     要吃鸡蛋的这同一张嘴,昨晚曾经到处游走。

     像喝醉般,我不断想,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何时才能渐渐消失? 每隔一阵,突然的疼痛就引发不适与羞耻的剧痛。

    无论谁说灵魂和身体的交界在松果腺,说的人都是傻瓜。

    是屁眼啦,笨蛋。

     他下来吃早餐时,穿着我的泳裤。

    对于这件事,没人多想,因为在我们家,大伙儿的泳裤都换着穿。

    但他第一次这么做,而且那是当天清晨我们去游泳时我穿过的同一件泳裤。

    看他穿我的衣物,是令人难以承受的催情剂。

    而他知道这一点。

    我们俩的欲望都因此挑起。

    但点燃我的东西,突然变成他的,就像曾经属于他的东西,现在可能全部属于我。

    我又抵抗不了他的引诱了?用餐时,他决定坐我旁边,还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把脚塞到我脚下,而不是靠在我脚背上。

    我因为老是赤脚走路,脚底板很粗糙,他的倒是很光滑。

     他不准我忘记他。

    我想起一位已婚的女城主,与年轻家臣共度一夜春宵之后,第二天早上命令禁卫军捉拿他,立刻罗织罪名在地牢予以处决――不仅为了消灭两人通奸过夜的证据,或避免自认为有权得到她专宠的年轻恋人成为麻烦,也为了防堵第二天晚上再给他的诱惑。

    他会对我紧追不舍吗?我该怎么办――告诉我妈? 那天早上,他一个人进城。

    去邮局,去找米拉尼太太,跟平常一样的行程。

    我看他仍穿着我的短裤,踩单车顺柏树小径而下。

    从来没人穿过我的衣服。

    当两个个体不仅需要腻在一起,还要那么水乳交融地化为彼此,会发生什么事?以身体和隐喻的意义来了解,或许嫌笨拙了。

    因为你而成为我。

    因为我而成为他。

     陌生的身体,节律器,移植片,发送精确搏动的补缀片,将士兵的骨头兜在一起的钢钉,外来物让我们拥有比移植前更像自己的他人之心。

     就是想到这一点,让我想抛下今天原本打算做的一切向他奔去。

    我等了大约十分钟,然后取出脚踏车,尽管说过那天不骑车,却还是抄玛琪雅家那条近路,以最快速度爬上陡峭的山坡。

    达到小广场的时候,我只比他晚到几分钟。

    他停下单车,已经买了《前锋论坛报》,正要执行第一个任务――去邮局。

    “我得见你!”我边说边跑向他。

    “怎么了?有事吗?”“我就是得见你一面。

    ”“你不觉得我烦吗?”我以为我是,而且但愿自己对你厌烦……我本来打算这样说。

    “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

    ”我说。

    接着我突然想到:“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