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希 作品

第44章 第44章要不要跟我也玩玩?……

    小娘子遇到解不开的愁绪,同姐妹说,同父母说,同心腹说,不仅惹人怜惜,更有诸多开解,最差也有心腹陪着同仇敌忾。

     郎君的话就难了。

    况且陆宜洲的性格摆在那儿,岂是轻易剖心之人。

     未婚妻疑似红杏出墙,这事被他压在心里足足憋了三十余日。

     除非他不在乎,就不用如此辛苦。

     不在乎的话事情才简单呢,直接请示长辈,两家一商讨,虞府想赔罪想要脸,最好的法子莫过于让芝娘悄无声息地“病逝”。

     唯有病逝才能平息男人的耻辱。

     可陆宜洲不舍得,也绝不相信。

     不信芝娘无情无义。

     她的行为一直在中秋之约的范围内,从未逾矩。

     她再不屑他,底色都是个重承诺,光明磊落的好女郎。

     非常通情达理。

     他不信,这样的她,会瞒着他与别人私通。

     眼见不一定为实,哪怕亲手抓到她和梁元序躺在一张床,只要她不承认,他也会查清楚再做决断。

     陆宜洲不是不恨也不是不怒,然而情绪就是情绪,再怎样都不能越过理性,理性之下,他舍不得,想一想都会痛。

     必须回京面对面问清楚。

     在他的心里,时不时就有一道幽暗的声音,不止一次询问:倘若是真的怎么办? 芝娘心志不坚,情根深种,面对心上人的引诱……失足怎么办? 想到她在自己怀里没一会儿便瘫软的模样,那么梁元序强行要她……会不会也那般?她舒服了,肯定就不会再反抗。

     那样该怎么办? 另一道轻快的声音漫不经心道:那就成全她呗。

    反正没成亲,中秋之约依然奏效。

    甩掉她,你再找个更好的,届时携完美的妻子在落魄的她跟前耀武扬威。

     幽暗的声音冲过来把轻松的撕个粉碎。

     真的又如何,他多的是法子整治她,迫她断掉。

     内书房,陆宜洲垂眸写信,小厮研墨,婢女走进来,放轻手脚,又点了两根蜡烛,照得满室更显通明,烛芒摇曳。

     婢女瞥向小厮,小厮会意,挠挠头,知错,朝婢女弯腰作揖,无声地认错。

     好姐姐,饶我一回。

     婢女轻叹。

     两名下人的眉眼官司几个来回几息而已,此后寂静。

     更加柔亮的环境使得眼睛更舒适了。

     陆宜洲腰背端正,不一会儿信写好,叠成同心方胜的形状。

     :. 他想了想,复又缓缓展平信纸,重新折成最寻常的方形,封口丢给小厮,“明儿送去虞府。

    ” 后日七夕,把虞兰芝请出府叙话。

     小厮应是,将信件妥帖地放入怀中。

     陆宜洲:“苏和。

    ” 叫苏和的婢女款步上前:“公子吩咐。

    ” “你让凝娘也给虞家的五娘下个帖子。

    ” 苏和眨了眨眼,认真记下公子的吩咐,点上博山香炉退下。

     陆宜洲揉揉额角,往后仰靠椅背。

     休息片刻,一名四旬妇人叩门,得到应允,迈入,“七郎,喝碗安神汤早些休息罢。

    老夫人和夫人白天一直念叨呢,你在外劳顿,清减了。

    ” 妇人姓蒋,白净微胖,慈眉善目,手脚利落。

    她是陆宜洲的乳母,在夫人跟前也是有个坐的,体面非同普通下人,称呼上就能看出,称陆宜洲七郎,而不是公子。

     “好。

    ”陆宜洲说,“这就歇。

    ” 于是虞兰芝在初六收到了两份邀帖,陆宜洲和陆宜洲的四妹妹陆怡凝的。

     虞二 夫人两眼一亮,有那么一点像与沈夫人聊东家长西家短的味道,凑过来,笑道:“你何时与他妹妹这般好了?” 虞兰芝:“二月底您带我拜见陆老夫人那回,我们在小山棠梨园见过一面。

    ” “想来与你极为投缘。

    ” “兄妹俩都给我下帖子。

    ” “时间又不重合,早晨你与陆七郎逛逛园子,再让他送你去凝娘那里坐坐,晚上还能一起看花灯,多热闹。

    ” 一年也就元宵、七夕和中秋的花灯烟火最稀奇。

     平时想看都看不到。

     “街上人头攒动,全都是人,我最近喜静,不爱凑那热闹。

    ”虞兰芝实话实说。

     “那也得应酬。

    等你做了少夫人,再想这么热闹可就难咯。

    ” 做媳妇和做女儿完全两种情况。

     虞二夫人再疼虞兰芝也不可能把手伸进陆府。

     哪户高门世家不重规矩,做人媳妇不可能再如同闺中一般无拘无束。

     就连做虞府这样新贵人家的媳妇,虞二夫人不也要收敛着,回个娘家还得请示夫君和婆母。

     “知道。

    ”虞兰芝说,“我再怎么胡来也不可能拒绝陆宜洲的七夕邀约。

    ” 不仅不能拒绝,还得按照习俗为他准备礼物。

     想到他一向出手阔绰,自己若随便送个荷包帕子,未免显得轻率敷衍。

     考虑再三,虞兰芝忍痛阔气,为他定做了一只纯金镇纸,特别实诚,金光闪闪。

     又给凝娘准备了自己做的绒花作为生辰礼物。

     七夕这日是凝娘的生辰。

     说是自己做的,显得亲切,实则一点儿也不寒酸。

     要手艺有手艺,要宝石有宝石,栩栩如生一对儿芍药,上面蝴蝶的眼睛和翅膀镶着精致的宝石。

     是虞兰芝的压箱底,当宝贝收藏了许久。

     次日一早,婢女们忙前忙后服侍虞兰芝梳妆打扮。

     霓裳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优势,虞兰芝那一头瀑布般浓密垂泄的发丝被她挽成婉约柔美的随云髻,点缀一对花钿并一对扇形金簪,水晶流苏垂在耳畔,乍一望去,明明还是五娘子,却又仿佛换了一个人。

     虞兰芝换上浅浅的天水碧色软烟对襟衫,荷叶绿的齐胸襦裙,斜披一条透明的珍珠白纱帔子,秋蝉还专门为她把绦带打成酢浆草结,一身下来清丽脱俗。

    脑后的发髻系了一条同色天水碧的的丝带,行走时随风款摆,有一种清澈的妩媚。

     如此盛装倒也不仅仅为了取悦陆宜洲,更多的是取悦自己。

     哪个小娘子不爱俏?既然要出门,自是得漂漂亮亮的。

     虞兰芝拿着靶镜儿左右瞧瞧,很是满意。

     为了突出她清丽的特点,霓裳都不舍得在她脸上下手,浅浅施一层粉黛,轻描粉唇。

     这么漂亮,若能约大家出来打马球该多好,只陪陆宜洲的话,有点儿可惜。

     春樱笑道:“有霓裳在,娘子随时都可以如此漂亮,今儿个就先专心赴姑爷的约吧。

    ” 说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