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能想象玛法尔达每天早上检查奥利弗的床单,或跟奇亚拉家的佣人交流信息的样子。

    没有任何秘密躲得过管家(也就是包打听)的眼睛。

     我看着奇亚拉。

    我知道她很痛苦。

     大家都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

    有些下午,奥利弗说要去车库的棚屋,骑一辆脚踏车到城里去。

    一个半小时就回来。

    找译者,他这么解释道。

     “译者……”父亲正在慢慢品味一杯正餐后的白兰地时,他的声音回荡着。

     “译者个鬼。

    ”玛法尔达拖着声音说。

    有时候我们会在城里碰见。

    我坐在大伙儿晚上看完电影或上舞厅前爱去的那家咖啡店里,看见奇亚拉和奥利弗边说话边从路边的小巷走出来。

    奥利弗吃着冰淇淋,她则两手吊在他空出来的那只手臂。

    他们什么时候有空变得这么亲密了?他们聊的话题似乎很严肃。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一看到我就说。

     取笑是他作为伪装和企图掩饰我们已经完全不讲话的方式。

    低劣的伎俩,我想。

     “出来玩儿。

    ” “你的就寝时间不是过了吗?” “我爸爸不相信就寝时间那一套。

    ”我回避这个话题。

     奇亚拉仍深陷在沉思里,回避我的眼光。

     奥利弗是否已经告诉她我说过她的好话?她似乎很心烦。

    她是不是介意我突然闯进他们的小世界?我记得那天早上她对玛法尔达发脾气时的声调。

    一抹冷笑挂在她脸上;貌似她原本正打算讲几句伤人的话。

     “他们家从不规定就寝时间,没有规矩,没有监督,什么都没有。

    所以他才变成这样的好孩子。

    你还不懂吗?因为没什么好叛逆的啊。

    ” “真的吗?” “大概是吧。

    ”我回答,尽量轻描淡写,免得他们继续深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叛逆方式。

    ” “是吗?” “举个例子来听听。

    ”奇亚拉蹦出一句。

     “你不会懂的。

    ” “他读保罗?策兰呢。

    ”奥利弗插嘴说,想改变话题,或许也想救我,同时不着痕迹地表明他并未忘记我们先前的对话。

    他是拿我深夜在外逗留的事轻轻戳我一下之后又设法为我平反,或者这只是另一个拿我开涮的起点?我在他脸上扫过冷硬而含义不明的中性的一瞥。

     “那是谁